关于法律的起源存在着各种说法,有的人认为法律起源于禁忌,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人类的任何行为都只有一个,从发明汽车到发明跑步机,所有的目的只有一个――离苦得乐。制定法律也不例外。我们制定法律,是为了避免伤害与被伤害。
为了让社会正常运行,我们必需遵从某些公认的行为规范,我们必需牺牲掉某些自由,我们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必需按规矩开车,在超市里按规矩排队,按规矩和指定的人睡觉。(想像一下如果每个人都不按规矩开车,不按规矩排队,和不属于自己的人睡觉这世界会是什么样)每个人都不想被别人伤害,大家约好不去做某些事,因为那些事会带给别人伤害和不便,最终也会带给我们伤害和不便。当这些约定堆积的越来越厚的时候,法律也就出现了。
人类在文明的进程中总是发现现有的法律充满各种漏洞,因为总是有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突破我们原先的设想。世上没有完善的法律,只有不断完善的法律。总是会有新情况出现来打破你的看法,让你认识到现有的法律并非那么完善。当新的情况出现,法律就需要被修改,否则就无法适应新的时代。
美国是个法制健全的国家。它健全到事无巨细的程度。在美国的法律中有时候会有一些令外人膛目结舌的规定,例如,美国俄勒冈州的法律禁止在桥上向下探身和在激流中拍水,之所以有这类禁令一定是以前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不幸事件,有人在桥上向下探身的时候掉进河里。所以他们增加了类似的法律条文以便更好的保护大家。
在佛罗里达州有条法律规定,如果大象被主人系在某个停车点,那么它也必需象汽车一样交停车费。我们由此猜想,以前一定发生过拒缴停车费的恶性事件,因为收费者找不到相关的法律依据支持自己的行为。这样的事情催生了这样的法律的出现。
还有的地方规定医护人员不得在正在执行急救任务的救护车后座上做爱。以前一定发生过此类事件,并导致了很不好的结果。我看到过一条很搞笑的美国地方法律:在墙壁和其他任何垂直表面溜冰是违法的行为。显然这是为了保护那些喜欢溜冰的青少年,他们经常做出一些危险动作――在溜冰时跃上墙壁。在巴林,男医生可以为妇女作妇科检查,但他们只被允许通过通过镜子反射来观察女性下体。
美国旧金山的法律规定禁止大象在街上散步,除非他的脖子上拴着一条链子。这样的法律当然不是针对大象,而是针对大象的主人。因为一只没有主人陪着的大象在街上散步是危险的,可能造成灾难性后果。(其实这条法律应该被引进中国,当然,在中国你很少见到有人牵着大象散步,但是你很容易见到牵着大狗散步的人,甚至有很多让大狗自己散步的人。应该说,这不是文明的做法,因为不是每个人看到这么大的狗都无动于衷)而在芝加哥,家里着火的时候还在吃东西被视为刑事犯罪。美国还有一些诸如不得出售自己的子女,不得随意把自己的鸟或兔子染色之类的法律。这都是对弱者的保护。
美国的法律至今还在完善中,总是有新的事件出现,相应的法律也随之出现。法律一方面保护我们避免痛苦的发生,另一方面他可以有效阻止犯罪。我们都知道,完善的法律可以降低犯罪的可能性,但不能完全杜绝犯罪,可以降低出事的可能性,但不能彻底杜绝。正如上面所说,总是有你想不到的地方。
找到法律的漏洞并修改它使之更加完善,就象是你去剪一棵树的叶子,你剪掉了这边,那边会长出来,剪掉了那边,这边又会长出来。你只有把它的根毁掉,它才不会继续生长。
如果我们不希望遭遇恶果,就要避免种下恶因。我们都知道一个不幸事件的发生也是需要很多因缘,法律以强制的形式消除其中一些因缘,(例如,法律可能规定不许在飞机上带任何刀具,这是为了避免有人劫机,但如果一个人真的企图劫机,即使不带刀他也办得到,只是难度大一点而已。对于一个想和飞机同归于尽的人,他可能并不介意增加一点难度)让我们不希望看到的事情不发生。但他只是消除一部分外缘而已。一个人不去从桥上往下探头可以让他免于从桥上掉下去摔死,但如果他的业障成熟的话,他即使不从桥上掉下去,也会出其他事。
如果我们要真正杜绝犯罪,彻底杜绝那些我们不希望遭遇的事,只有消除无明,当我们消除了无明,就不会企图伤害别人。但我也承认这是一件遥远的事,在目前我们非常需要完善的法律。非常需要那些看似古怪其实包含着人文关怀的法律。但如果我们愿意试着消除自己的无明,减弱自己的贪嗔痴,也许在未来我们就不需要不断地完善法律。
我也知道一些愚蠢的法律,在古代,有位国王为了怕人民造反,他规定几十户人家共用一把菜刀,任何人私自拥有菜刀会被视为意图谋反。在冷兵器时代,菜刀的威力不可小觑。但他不知道,在适当的时候,任何东西都可以要你的命,在适当的时候,甚至一本书一根鱼线都可以杀死你。这位国王应该做的是消除人们心中的菜刀而不是夺走他们手上的菜刀。如果他们心里藏着菜刀,早晚会出事。
在我看来,法律只是摒除了一件事发生所需的一部分因缘,但只要有恶因,事情早晚会发生,而且是以你最想不到的方式发生。完善的法律只是杜绝了犯罪的大部分可能性,但不能堵住所有的可能性,当足够的因缘汇集在一起,就会发生你不想看到的事,飞机就会撞大楼,车胎会爆胎,你会从楼梯上滚下来。完善的法律排除了一些犯罪所必须的因缘,但他永远不能排除所有因缘。如果一个人有犯罪的意图,他就不难找到犯罪的机会,总是会有疏忽的时候,总是会有漏洞。所以我们必需从心开始,来找到根本的解决方法。
如果你要阻止一个恐怖分子搞事,最好的方法是让他放弃那些伤害他人的念头,而不是制定各种防范措施。再好的防范措施也有漏洞。当然,这不表示你不该防范,那是暂时的解决方式。但如果你想彻底解决,必需考虑后一种。
2008年8月9日首发于灵山居士新浪博客,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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