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周末,我陪一个来北京看车顺带旅行的亲戚去位于北京南端的二手车市场看车。我们在一辆辆摆放整齐的汽车之间穿梭,由于头一天刚下了雨,很多车上面的泥点还没有来得及被清理。
对汽车全无概念的我并不知道区分那些车的等级,我不知道哪是帕杰罗,哪是沃尔沃,哪是悍马。在我看来那些车全都是一样的。但是对别人来说却不是这样,我那位亲戚看到好车的时候明显比看到他认为普通的车感兴趣,而对那些普通车他则表现出不屑一顾。我因为对汽车的无知而免除了各种情绪的产生。也可以说免除了烦恼的产生。
从佛教的角度来说,那些车所谓的价值完全是我们自己内心的投射而不是车本身就有的东西。我们被教育这种车是好的,那种车一般,那种车很烂,然后我们就用它去衡量我们所看到的汽车以决定我们该产生何种情绪。但是一个对此全无概念的人就不会对着它多愁善感,对他来说,全都是一样。
分别心是痛苦的来源,你会认为这是好的,那是不好的,然后为自己无法选择好的无法远离不好的而痛苦。分别心越严重也就意味着你的痛苦越多,分别心经过人类无数代的普及和推广,已经遍布我们的生活各处,几乎在所有的地方都有他的身影。
我听说有人只吃超市买回来的水果,如果你买的水果来自菜市场,她就会认为那是不洁的并拒绝食用。按她的观点,如果她不慎食用了非超市买回的水果,就会闹肚子。据说她的一个亲戚从菜市场买了一些苹果,然后包装成超市买的那种样子,她吃了之后并无不良反应。由此可见我们的分别心的影响力和管辖范围。仅仅是减少分别心都会让我们活的较为轻松,例如,分别心少的人问题会少很多。
分别心不允许我们有任何停下来喘息的机会,当我们看到任何一个事物,我们立即会抉择出适当的概念来把它概念化,我们看到一个塑料盆,我们所存储的信息会立即判断出它是一个洗脸盆。我们用我们的概念思考,我们透过我们概念的墨镜来看世界,但对于非概念的实相,我们几乎没有任何机会认识他,因为我们所有的都被概念所笼罩,连对于非概念的实相的认知概念也要插手。只有在概念不加干涉的时候,我们才可能认识非概念的实相。
如果你不知道帕杰罗和悍马的区别,不知道爱普生与惠普,不知道不知道你就不会为选择哪一个而头疼。佛教并不反对我们知道,但通常我们知道的和实相并无关联,我们只知道非常少的一部分,我们把我们知道的当做真理,做出错误的判断。所以我们会痛苦。我们的所谓知道,其实只是知道我们人类赋予事物的价值,而不是事物本身。从佛教的角度来说,多数时候,我们从未看到实相,可能只是在非常偶然的状态下,我们挨了当头一棒,或是刚睡醒,我们会如实的不带染污的看世界,但很快,我们又重新回到已经被概念化的世界。
当一个受过十几年传统教育的人看到一颗钻戒,和一个对此全无概念的人看到的情绪完全不同,后者可能不会企图把他据为己有。我记得有一个电影,电影里面的杀人犯起初并不知道他的旅伴所携带的东西的价值,当他知道之后,心里就开始有了不好的念头。我们所有的痛苦都是由无明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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