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一上来就告诉你说修行不要着相、不要执着，你可千万别信。告诉你的人未必怀有恶意，但造成的结果却令人堪忧。这些人自己大概都不知道他正在把你带往误区。就我所见，很多修行者从一开始就被人带偏了，他们被那些不懂修行的人们灌输了很多错误的东西。他们被告知：修行者应该不起嗔心应该平等应该不起分别念之类。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些其实全都属于修行的成果而绝不是修行者从一开始就应该具备的。因为他们一开始就被教导了这些错误观念，所以后面他们就一直在假装自己没有嗔心假装自己很平等、假装自己是没有分别心的圣人。假如他们有一点不高兴，马上就会有人出来指责他起了嗔念——就好像一个凡夫不应该动嗔念一样。这实在是很幽默。你之所以来修行，那是因为你有一大堆烦恼和痛苦，你想要降伏这些烦恼痛苦，所以你才需要修行。但是你到了修行的地方别人却要求你假装自己是个没有烦恼没有分别心的人。你只要表现出一点点烦恼分别心就会被指责——大概他们只欢迎没有嗔心已经解脱的圣者去修行。——所以你只能假装自己没有分别念。这就像是医生护士强迫麻风病人承认自己很健康一样幽默。如果你真的没有这些，没有贪嗔痴烦恼，也不会生气，你根本就不需要修行。凡夫本来就是贪嗔痴慢疑俱足，本来就是一被触到痛点就会跳起来，所以你完全不必假装自己没有。你的贪欲嗔心不会因为某一天你走入一座佛教建筑开始禅修而自动消失。如果你不去分析痛苦的成因，不去依教奉行，不去努力对抗习气，就算你在佛教团体里待一千年贪嗔也不会自己消失。所以你完全不需要因为自己生气而惭愧，因为你才刚刚开始修行，没有这些才不正常。对于初学者来说，你完全不必假装自己没有嗔心，不应该掩饰自己的真实状态，你应该承认自己的贪嗔痴，承认自己的各种毛病，承认各种一闪而过的龌龊念头。假装自己没有贪嗔毫无意义，那只会让你陷入长期的自欺，让你的修行变成演戏，让你完全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修行。
假如你没有福德遇到真正的老师，就不会有人告诉你修行者的第一要务就是要让自己诚实，诚实观察自己身心所发生的一切，诚实对待自己的真实状态，对待自己的烦恼和欲望，不掩饰不美化也不找借口。最后，你要诚实对待教你佛法的人。按照他的教法去分析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是什么导致你痛苦轮回，你要去探究贪嗔痴烦恼的源头，然后再去学习如何瓦解它。诚实对待自己的起心动念是一个修行者修行的起步，也是你应该做到的第一件事。
灵山居士写于2024年6月5日。
本文于2024年6月12日首发于灵山居士微博及其他平台。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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