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社会，直到中世纪结束之前，贪婪都被大众归类为罪恶的一种。那时候大部分的人们一辈子都过着最简朴的生活，贪婪被视为魔鬼的诱惑、被视为可以腐蚀毁灭灵魂的东西。古希腊神话用迈达斯国王的悲剧来向人们展示了贪婪的可怕。然而，从西方资本主义萌芽时期开始，商业开始合法化，财富也不再可疑，贪欲开始被社会鼓励。而工业革命开始之后，由于整个社会的生产力暴涨，商品被大量生产出来，不满足开始变成一种必须人人必备的被夸赞的品质，你开始被告知你需要更复杂的餐具（之前大多数人只有一个碗一个勺）、需要高礼帽、需要克里诺林裙撑和紧身胸衣，除此之外，你还需要怀表和时钟用来看时间。如果可以的话，你的餐桌上最好能摆上来自热带地区的菠萝，这对那时候的欧洲人来说可是一种财富的象征，而拥有这些则被视为文明和有身份的人。这些理念被一直延续到了今天，在今天依然生存在大多数人的心里。从20世纪伊始，贪欲开始被疯狂鼓励，由于信贷的普及和信用卡的出现，人们甚至开始提前消费，你开始花未来的钱来满足现在的欲望。在西方社会发展史上，贪婪一直是社会进步潜在的推动力，而贪婪所塑造的物质极度丰富的文明一直被很多人视为社会进步以及生活幸福的象征。
如果你去阅读马克斯·韦伯Maximilian Karl Emil Weber的著作《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你就能看到魔鬼是如何借用新教伦理、把贪婪夹在新教伦理中间把贪婪一点一点往前台推，直到最后完全抛弃伦理只剩下贪婪的全过程。魔鬼用了几百年时间彻底解放了西方社会的贪婪，赋予了贪婪正当的名义和身份。起初是加尔文，他把贪婪包裹在家庭责任、禁欲以及自律之中，让你丝毫也觉察不出贪婪的味道。虽然加尔文对待贪欲貌似态度严厉，但是他的著作里可以看到魔鬼已经隐身其中，只是还羞答答的没正式登场。到了亚当·斯密时期，贪婪已经完全抛开了这些伪装，亚当·斯密用《国富论》、《道德情操论》解锁了人类的贪婪，他把贪婪改名为自利，逐利不再需要使用宗教伦理的保护层，也不再需要家庭责任的掩饰，它开始撕掉伪装昂首挺胸地登场。从亚当·斯密开始这种状况就愈演愈烈，经过两百多年的发育，到了今天，我们已经完全不会为了贪欲而羞愧。所以今天的人们绝不会为了自己多买了几条裙子而感到道德不安。整个社会都在鼓励你花钱，都在推销给你东西，都在告诉你拥有的越多越快乐。没有人认为家里堆满东西是一种罪过。OK，这是我们今天话题的缘起，今天我们要说的是西方现代文明是如何因为贪婪而自毁，以及西方人极度缺乏远见的的思维是如何让他们一步一步落入今天的困境的。
你知道贪婪的源头吗？依照佛法的观点，那是因为你认为自己是真实的存在。作为无明众生，我们都坚信自己是真实的存在，我们也都坚信周遭的世界是真实的存在。相信自己和世界是真实的存在，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危险。当一个人相信自己是真实的存在的时候，他就会自然而然会选择维护自己，就像婴儿时期我们感到饥饿时就会哭闹以引起注意，这是人类维护自我的本性，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会产生诸如我的玩具我的小推车我的妈妈我的想法我的资产我的利益以及谁是我的朋友谁是我的敌人我应该怎么做才能维护自己的利益才能让利益长存之类的观念。因为坚信自己是真实的存在，所以维护自己的利益就成为了我们理所当然的正义之举。（亚当·斯密的一系列理论就筑基于此。）当这样的人开始被灌输占有的越多就越幸福，贪婪也就应运而生，他就会倾尽全力让自己去拥有更多的占有权和支配权。当他只相信现世而不相信未来生，他就很难发展出不短视的理念。他就不会有太长远的规划，他不会为死亡做准备，更不会为100年后的事情做打算，他会只顾眼前。当这样的人遇到危机的同时又遭遇巨大的诱惑——诱惑就摆在他面前，触手可及，只要接受危机就能解决——为了摆脱困局他会选择被诱惑，选择只解决眼前的问题，选择保护自己的利益，把问题留给别人。因为他只相信现世。只相信眼前的利益。他就无法让自己不这么做。就像是那些吸毒的人会只顾眼前不考虑之后一样。他的短视会让他在看不见的后果和眼前的利益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他会被魔鬼诱惑，越爬越高，爬到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然后发现梯子没了，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和魔鬼合作。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慨是因为我这些年见过无数人走上这条不归路，还有无数的人正在重蹈这条覆辙，这些人有些是我身边真实存在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还有些是电影电视剧里的人，但是无论是真实的人类还是电视剧虚构的人物，他们都深陷于这种古已有之的陷阱。当这样的人足够多——多到足以组成一个国家的时候，那么这个国家就会义无返顾地走上自毁之路。
当一个人相信自己是真实的存在、相信占有和支配、相信自己只有这一世，然后他又生活在一个贪婪被鼓励有无数人向他推销商品的时代，他就会为了得到这些东西（因为他被教导得到这些东西能让自己和家人幸福）而去做很多事情，魔鬼为了诱惑他，会先给他一点甜头尝尝，正如我们之前所说，魔鬼会一步一步地诱导他，会让他一点一点往高处走，等到他走到最高处，再把他的梯子抽走，让他再也下不来，只能去和跟鬼做交易，最后把自己完全毁掉。在个人层面上，很多人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让自己身陷囹圄。从肤浅的层面上看，他们会这样是因为盲目自信，是因为他们相信了错误的信息或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而从最深奥的层面来看，他们会这样是因为他们相信“自我”是真实的存在，相信万法是真实的存在，相信某种生活能带给自己幸福，是因为他是亚当·斯密的精神信徒，是因为他对世界的真实状态缺乏了解——无论是相对的真实还是究竟的真实都缺乏了解。现在你大概能稍微了解一点为什么我刚开始的时候说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危险。当你对世界缺乏了解的时候，你以为自己是在享受美味，其实是在饮毒。对世界缺乏了解会导致你误判，你会被那些你以为聪明的人带偏，会相信错误的理论和价值观，从而葬送自己。刚才我们讲的是个人层面，现在我们讲一下国家层面，你们想必都知道美国政府现在有巨大的负债，但是大多数对经济学不了解的同学大概不知道这些负债是从何而来，更不知道这和我们今天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刚才我们说到，如果这种短视的人足够多——多到足以组成一个国家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就会发生在国家层面上。很抱歉接下来我的话可能会让有些人感到被冒犯，因为会冲击你一直以来固守的观念。我知道很多人是美国的粉丝。所以或许你可以选择不听。如果你了解美债的由来和设计理念，以及了解美国人在这件事上表现出的愚蠢和短视（愚蠢和短视并不是说他们不聪明，这其实是那些认为“自我”存在的人、认为只能活这一世的人、认为责任可以被巧妙逃避的人的必然选择，因为在巨大危机面前这样的人只会本能地选择解决眼前的问题而不是解决根本问题），了解这一切的源头在于我们相信自己真实存在、在于我们贪图享受、在于我们沉溺于享受而不知所有的提前享受最后都需要买单。就会知道从尼克松时代开始到里根到克林顿奥巴马美国数代政治经济文化精英集体是如何集体陷入这个愚蠢的泥沼而无法自拔的。美国政府的38万亿美元负债就源于此。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从20世纪70年代初开始，美国就开始了对全世界的收割，当1971年8 月15 日尼克松在全国电视讲话里宣布美元与黄金脱钩的时候，他们对全世界的收割就开始了。（也许在开始的时候他们是被迫的，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是一件非常爽的事。他们惊喜地发现这么做不但没有付出代价还得到了很大的好处，世界并没有因此而抛弃美元，美元反而变得更加不可或缺。所以他们才会决定把临时的手段固化变成制度一直延用到今天。魔鬼就是这样引诱你下水的。）。全世界开始用自己实打实的商品来换取美国印刷的绿纸，他们拿回了绿纸，把自己的香蕉咖啡贵金属和运动鞋发送到了美国。这种不公平交易让美国人享受了持续五十多年的极端低价生活，美国超市大块牛肉以极低廉的价格出售，美元的强大购买力就是这么来的。世界各国为了让自己的钱保值而争先购买美债。因为他们觉得那是全球最安全最优质的资产。这种选择并非是他们一时兴起，美国从十九世纪开始就打造自己守约国家可信国家的人设，他们在二战中卓越的表现——譬如供给全世界武器食品能源以及战后兑现的承诺，——以及1944年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建立都让全世界人放心地把美元资产当成最稳定最优质的资产。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世界各国都对美债趋之若鹜。直到最近几年，情况才开始发生变化。因为最近几年这种状况似乎开始变得无法持续。美债不再是最优质资产，而是开始变得岌岌可危。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很多，一是因为先天设计的问题，设计这种制度的人缺乏对人类的透彻了解，他们大脑中充满了错误的假设。他们假设政客、资本和民众都会理性权衡，假设经济会一直增长，假设大家永远都会相信他们这套复杂叙事而无法看透。他们不知道的是，政客会因为自身利益而选择牺牲别人，民众也会沉溺于这种得来毫不费力的生活不愿过苦日子，他们不知道的是任何制度都是人在执行，而普通人类无法避免贪婪，他们会因为自己的贪婪而选择那个对自己来说最不痛苦的选项，普通人如此，政客也是如此，因为他们也是普通人。所以到了今天，就演变成了一种美国拉着全世界一起还债的局面，他们以极高明的手法让全世界共同分担自己的痛苦，让全世界和他们一起流血，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整个社会的自私、短视和不负责任。也可以说，是他们的自我保护，自我证明和自我欺骗共同促成了这个结果。这套制度设计框架最初起源于18世纪美国建国元勋汉密尔顿，后来被一代又代美国精英打造修缮，但是直到1971年才彻底打造完成，它被打造成一个永远不还本金，但是要还利息的体系，这套制度一度让美国社会沉醉在繁华的幻觉之中，直到2008年，危机才开始慢慢浮现给了他们当头一棒，你可以说它的设计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坑，但是当大家真正觉察到问题的时候已经是2008年了。因为无论是设计这套制度的人还是参与修改这套制度还是现在正在执行这套制度的人，无论是汉密尔顿还是美联储还是19世纪的塞缪尔·蔡斯还是珍妮特·耶伦，他们都是人类，都是自私的人类，都有希望和惧怕的人类，都是会被诱惑的人类，都是凡夫，所以他们没有聪明到能看出他们这种设计最终结果的程度。而且因为他们是自私的凡夫，所以他们才会被魔鬼诱惑而陷入这种聪明、合法、技术化的贪婪，当他们遇到问题自然就会选择这种不痛而又合法的方式解决，那就是想办法继续拖延，或是偷偷让大家一起分担，这让他们越陷越深。2008年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让美国开始惊觉他们这套美债体制设计的问题——这是他们第一次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很高的位置，而梯子已经被抽走。——他们发现最安全最优质的资产也可能会面临没人要的局面，而一旦新发行的美债无人接盘，他们的利息支付马上就会出现问题。而这是他们无法承受的——他们承受不了一点点的利息上涨——这将是他们最大的噩梦。这种局面在最近这几年已经开始愈演愈烈。美国精英们为了应对而使用了各种技巧和手段，从美联储直接买入国债到发行中长期债务再到通胀稀释，他们想出各种办法试图拖延危机的爆发，但这最多只是缓解了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但是缓解问题有时候会让人产生问题已经解决了的错觉。而实际上问题只是被延后了，一点也没解决。可以说，美国是自己一步一步被诱惑而爬到这个下不来的位置，这不是某一个人的问题，不是奥巴马或是克里顿里根他们个人的决定，这是集体短视的结果，是西方文明鼓励贪欲保护自我的必然结果。而且这不止是白宫团队的问题，是美国社会所有的人，包括那些享受廉价食品的普通人，那些移民到美国的新移民，那些政策制定者，以及华尔街那些对着电脑的交易员，也包括全球资本和外国央行，他们都参与了这一西方史上最大债务的打造。普通民众，他们都非常享受这种廉价商品和福利，都贪图那种只是稍稍工作就能过得很好的生活。在一个大众习惯了超前消费、储蓄率极低、全民信用卡的社会，没有哪个美国总统敢于主动刺破这个泡沫。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对其他国家的巧妙侵占上。最近二三十年美国巨额债务已经积累了巨额的本金和利息，他们事实上是已经还不起了。虽然他们不需要还本金，但是现在还利息也已经开始吃力。有各种原因导致了美国现在的吃力。一是大量债务到期，只能以高利率续借。这种债务累积最近几年已经暴涨至38万亿。我想这应该归功于亚当·斯密对贪婪的解封，归功于信用卡发明者的理念，归功于美国社会无度奢靡的生活，他们不知道所有借来的东西最后都是要归还的。二是因为制度的原因，他们自己给自己设计了一个只有入口没有出口钻进去就无法出来的口袋，他们有各种刚性支出，还有必须维护的政治利益和强大人设，如果正常还钱会导致很多人的利益马上受损，因为那意味着大幅加税意味着大幅削减支出意味着军费缩减，这里面每一个都会让其他人超级不爽，而导致严重的后果。最后，他们需要有巨大的债务来维持自己强大的地位。他们深知只有和全世界深度捆绑，才能继续维持现状。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有印钞权，他们可以以印钞来稀释债务。所以，美国就会去印钱，这样全世界事实上就在替美国还钱，这就是为什么你会看到猪肉和鸡蛋的价格比去年贵了两倍的原因之一。因为虽然你并不生活在美国，也不是美国公民，甚至从未去过美国，但你也在替美国还债。在经济学上这被称为输入式通胀。你会看到取暖费是之前的两倍，看到股市在暴跌，看到公司裁员，有些小国甚至会因此而破产。但是基本上，普通民众不会把这些现象和美国挂钩，因为美国极其高明的收割手腕和庞大的宣传机器。（他能让你相信蛇和兔子可以愉快地生活在一起。当然也就能让你相信他的财富来自自己的努力和自由市场体制的结果。）当一个人或是一群人享有强大的武力优势和文化优势，享有几乎是无限的透支权，这群人同时又是全世界最精致最善于表演的利己主义者，当他们遭遇到巨大危机时，他们会使出各种手段来拖延，会想方设法把危机转嫁给他人。魔鬼已经把他架到某个高度，并且收缴他所有其他的选择权，让他没有任何别的选择，他不能大幅加税，不能让国内食品价格大幅上涨——因为那意味着选票的流失，他也不能取消福利，不能降低军费，不能影响盟友的信心，为了维持现状，他只能重蹈覆辙，继续玩之前的那一套收割游戏，直到把自己彻底玩死为止。但是世界己经不是1980年的世界了，世界各国已经开始警醒，他们很多选择默默抵抗不再被收割。他们不愿意做待宰的羔羊，这让美国的收割游戏变得异常艰难。最近几年普通美国人开始感觉到物价上涨，感觉到购买力下降，感觉挣不到钱，他们只能用推迟生孩子、取消出游以及不再换新车来缓解，而这只是刚开始。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看到西方经济史上最大货币体系的崩落，随之崩盘的还有西方文化、以及全世界的信心。美国人现在的信心建立在他们对这一切的无知之上，他们大多数人完全不了解这一切。他们沉醉于美国精巧的叙事之中，如果你告诉美国人美元体系是一种设计极为巧妙精致的现代版殖民掠夺，他们大概不会接受。他们习惯了好莱坞的英雄叙事，习惯了自己是山巅之城，习惯了做全世界的灯塔，让他们接受自己引以为豪的文明其实只是一种高级的海盗文明，只是抢劫的姿势比过去更文雅而已。本质上还是海盗。他们绝不会接受。美国人的自欺能力并不弱于中国人。他们的优渥生活就建立于此。为了优渥的生活，为了沃尔玛里的商品价格不要翻3倍，为了汽油价格不要向欧洲看齐，为了每天工作时长不要增加，为了福利不要要减半。更重要的是为了他们宝贵的自尊，他们绝不可能承认。所以大家只能继续假装问题不存在继续把球传下去。可以说，愚蠢短视的政客愚蠢短视的民众和视野极为有限的美国先知们共同主导了这一切。
刚才我们所说的是魔鬼如何利用你的贪婪，利用你的短视，让你尝到甜头，让你慢慢往上爬，然后悄悄抽掉你的梯子，之后让你一发不可收拾，最后一地鸡毛的故事。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我们相信“自我”的存在，在于我们为了维护这个从未存在的“自我”而一再做出的愚蠢选择。过去的几十年，美国社会就像是吸上了毒，他们沉醉于这种几乎是不劳而获的感觉，沉醉于这种先消费、后付款的社会结构，沉醉于廉价商品和社会福利，沉醉于一切都有人托底，华尔街的那些人只是动动鼠标就能赚上数十亿，这让他们迷上这种金融资本主义，而荒废了真实武功的发展，最终让美国陷入严重的产业空心化。刚才已经说了，这并非某个人单一的选择或决定，也并非只是政府决策部门的选择，而是从尼克松到布什到华尔街无数只顾眼前利益的短视者共同推动所导致的必然走向，是追随自我在国家层面所导致的失败。就像我们开头所言，如果一个人相信自己是真实存在，这就让他必然会自私，他必然以个人利益为重，即便他是美国总统，即便他知道他的选择在未来会导致什么结果，他也会义无返顾选择眼下的安逸。那些共同造就这一切的人，他们相信自我真实存在，相信占有和支配，相信占有的越多越幸福，相信人只有这一世，他们习惯了廉价商品，习惯了借贷，习惯了全世界为他们的生活买单，他们还享有印钞权可以印钞稀释债务。魔鬼又把他们架到一个下不来的高度，除了和魔鬼继续合作之外别无选择，他们会选择如何做呢？选择让别人痛苦还是选择让自己痛苦？通常我们不会选后者，除非我们是开悟的圣人。在政府层面，他们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借钱还不上想办法拖延的模式，习惯了自己是最伟大的国家，习惯了全世界的俯首听令，习惯了他们引以为豪的美国的生活方式。普通民众习惯了廉价牛肉和食品卷，习惯了沃尔玛成堆的廉价衣服和玩具，习惯了不存钱也无需担忧。他们习惯美国第一，习惯一次性用品，习惯把冷气开到需要穿毛衣的程度，这些习惯让他们变得无比脆弱，而所有这些习惯都建立在对他国人民辛劳成果的巧妙侵占之上。当这一切都开始收缩，当他们提前享受的优渥生活开始需要偿还的时候，巨大的痛苦也就随之而来。因为这并不是一个可以永远持续下去的游戏，在2008年的时候，它已经开始显露危机，但是出于人类的自我保护的本能让每个美国政客都想把球传给下一个人。他们不想解决问题，只想让问题不要在自己手上爆发。他们不想做最后接球的那个人。那么谁会是最后接球的那个人呢？
从有人类以来，贪婪一直都在，只是在中世纪之前以及很长一段时期里，它都会隐藏在道德责任的光环下偷偷运行，它不能光明正大走在街上。而亚当·斯密等人把它放出笼来，让它可以在阳光下活动。亚当·斯密们的理论建立在诸多错误的假设之上，他假设人类的欲望有限，假设道德与社会规范可以约束贪婪，假设人类能够理性到不自欺，假设没有人能长期操纵价格，这些假设在现在看来没有一个假设对。无论是亚当·斯密还是汉密尔顿还是大卫·休谟、马克斯·韦伯，这些西方顶级大脑对人类社会的理解虽然远胜大多数人却依然肤浅，他们的理论被现实打击的千疮百孔，他们低估了魔鬼的智慧和高明，高估了人类的应对能力和责任感，低估了人类贪图享乐的惯性所导致的必然性选择错误和整个社会下堕的速度。他们缺乏和魔鬼交手的经验，不知道魔鬼的手腕有多么精巧魅惑。所以他们的子孙后代就注定要为他们的狭隘视野而买单。
灵山居士写于2025年12月17日，首发于2025年12月20日。
本文于2025年12月20日首发于灵山居士微博及其他平台。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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