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在证悟很高的人的眼里一切都是清净的。“你心中有佛，看什么都是佛，心中有屎，看什么都是屎。”我看见有很多人在转发这样的话。潜意识里，这大概是对那些批评他让他很不爽的人的一种回击，因为这话暗示那些人的境界都很低。这让我想起以前见过的一个人，他说他的老师“非常自在”，因为他从不批评他。因为他从不批评他，所以他认证他“非常自在”。我在想假如有一天他开始批评他，他在他那里是不是还能维持一个“非常自在”的形象——对此我并不乐观。
是的，在那些证悟很高的修行者的境界里，一切都是清净的，但是这不表示他不会批评你，或是他没有批判性，也不表示你在他眼里是无瑕的。如果你把没有批判性视为证悟很高的标志的话，那么首先释迦牟尼佛就可以被你归为没有证悟的那一类。因为他很有批判性，他说我们每个人起心动念都是在造业。他说那些活的浑浑噩噩没有探索生命真相精神不思解脱的人和牛马差不多。就连天眼第一的阿罗汉阿尼律陀都被他骂天天睡的像猪一样多。
在证悟很高的人眼里一切都是清净的，在他的境界里，一切都是本尊、一切都是坛城、一切都是显而无自性——但这并不妨得他具有批判性，也丝毫不妨碍他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你可能不知道，具有高度证悟的人在指出你问题的同时并不妨碍他眼中一切都是清净的。他可以在说你糟糕透顶无可救药对你痛心疾首的同时视你为普贤王如来，也可以一边数落你一边认为你是文殊大威德。对证悟者而言，这二者之间并不存在任何冲突。只有没有证悟的人才会觉得这二者无法兼容。
作为弟子，如果你是被老师戳中痛处之后很不爽而去转发这样的话，你已然在悬崖边上，因为这表示你从未服膺于他，表示你不懂师徒相处之道，你对他的调教并无感恩，反而产生了细微怨恨，这种尚未长大的细微怨恨，有很大的可能会导致你的修行全毁。所以，我一直在说，那些没有准备好修行的人，不知道什么是修行的人，不知道老师是做什么的人，不要轻易踏入修行，你适合心灵鸡汤，适合精神按摩，适合有氧运动，但不适合真正的修行。
灵山居士写于2023年7月4日，首发于2023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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