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佛教徒，我经常会被问的一个问题是：去藏地尼泊尔不丹这种佛教兴盛的地方是否真的能够洗涤心灵？
怎么说呢，如果你是要去旅游，这些都是好地方，你可以玩的很开心，还可以领略异地风情，可以看到不同文化下人们的生活，但是假如你觉得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心灵就能得到洗涤净化，恐怕你要失望。我身边有很多修行者，他们每天花在修行上的时间都很长，他们已经在我这里待了很多年，每天都被佛法冲刷，但是他们中的很多人也只是刚刚才明白什么叫做修行而已。所以，那些认为到菩提加耶或是冈仁波切转一圈就能让心灵得到了升华的人会被真正的修行者视为门外汉。我不认为任何地方有洗涤心灵的作用。（当然，有些圣地会有加持，但这种加持显然不足以达到让你脱胎换骨的程度。）如果某个地方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作用，那么那个地方的人应该早就成佛了——他们天天在那里接受洗礼。事实上，他们大部分都是和你一样的人，有着人类共同的弱点，和你一样具足贪嗔痴，有各种小心思，会玩各种套路，不过大多数人会被表象所骗，很多人去了尼泊尔，去了不丹，去了菩提加耶，他们多数人只是呆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他们听不懂当地人在说什么，当地人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当地人知道他们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为了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会伪装成他们希望看到的样子。所以，你会看到很多虔诚的表像，而看不到那些表面虔诚下的算计和争斗。
你当然可以去印度，去不丹或是任何佛教圣地，你可以去旅游，但不要指望到了那里你会有任何改变。洗涤心灵是个费时费力的活，修行者日常的修行就是洗涤心灵，如果你真的打算这么干的话，你要花很多时间精力，承受很大的痛苦，还需要摒弃很多你所珍爱的东西——譬如面子尊严。你还必须要有个对你真正负责的老师教你。作为人类，我们有着极端强大的习气，金刚经里说，只有金刚这种武器才能打破我们强大而坚硬的习气。所以，你必须在真正的老师的教导下长期修行才可能有所改变。你不可能去一趟圣地就泯灭了能所，你也不可能让上师摸一下顶就开悟。（历史上，只有极少数大师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但这样的事情没可能发生在普通人身上。）如果这样也行，那么佛教为了对付我们的二取习气所准备一整套修行方法就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当然，你去到任何新的地方，看到新的事物，新的人，理论上这些都会对心情有所改善，如果你管这个叫做洗涤心灵，那么我同意去这些地方可以洗涤心灵。但是这种洗涤你去阿尔卑斯山或是杭州都同样能办到。
灵山居士写于2020年1月17日，首发于2023年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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