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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们会说：“他有权利去做这件事，他做这件事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所以，他有权利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只要没伤害到别人。”最开始的时候是西方人喜欢这么说，他们的电影电视剧一直在灌输这样的观点，现在很多东亚人也开始这么说，他们大都是美剧的拥趸，美剧教会了他们这些。他们认为人类有权利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只要没伤害到他人就行。但是你如何能确知他没伤害到任何人？除非你能看到他的言行所产生的所有后果和对别人的影响。否则你就不能说他没伤害到任何人。在佛陀时代，每年雨季僧团都会有结夏安居，他们在这个时期足不出户精进修行，要一直等到雨季结束才会出去。这么做的目的除了修行之外就是为了在雨季的时候减少出行，以免伤害到脚下那些微小的众生。大多数人大概从来不知道自己每年开车撞死的虫子有多少，不知道自己每天会伤害到多少人和别的生命，不知道自己说的每句话在别人心里会引发的涟漪和后续反应，不知道别人听了自己的话是什么感觉，不知道别人在琢磨什么吗。这些你大概都不知道，所以，对大多数人而言，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有没有对别人造成伤害。有些伤害是显性伤害，譬如你在电影院用脚踢前面的座位，前面的人就会回过头告诉你不要踢因为你的行为影响了他。这是显性伤害。你能明确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他人造成了伤害。但并非所有被你伤害的人都有机会和你讲道理。因为你把碎玻璃直接扔进垃圾桶，有人被割伤了手。因为你的大波浪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女性荷尔蒙你过于性感的装束，和你同电梯的青春期男生被激起了强烈的生理反应——这直接导致另一个孩子受害，他在她身上发泄自己被激起又无处宣泄的欲望。这些你都不知道。
当你在网上说话的时候，你不知道谁会看到你的话，不知道这些话对他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所以当几天之后你在电视上看到那个大新闻的时候你并不知道自己也是重要参与者——对方是在看了你的话之后才下了最后的决心。在这个时代，我们都在互相喂食邪见。有时候，一部电影所能伤害的人数并不少于一场世界大战。只是这些伤害一直在隐秘地进行，并不为人所知。所以，当你说“他没伤害任何人”的时候，你要了解的是，在这个个人主义盛行的时代，作为只关注自己感知极为有限的众生，大部分时间我们不知道也不关心对方在想什么。所以我们不知道自己对别人造成的影响。前几天有一个视频，一个女生质问另一个女生为什么要在宿舍里吃螺蛳粉不知道自己受不了这个味道吗？被质问的女生比她还理直气壮，因为她觉得自己吃螺蛳粉没有影响到任何人如果不喜欢螺蛳粉的味道可以出去。最后她们开始撕打起来。所以，新一代年轻人已经觉得自己在屋里吃螺蛳粉和别人无关的程度了。这就是“他有权利做任何事只要没伤害别人”所催生的恶果。而他们的绝不认错则是个人主义引发的后果。在个人主义泛滥的年代，每个人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不觉得自己伤害了别人，他们觉得只要自己没用斧头砍掉别人的腿就不叫伤害。
大多数人之所以会认同这样的话，认为只要自己的行为没有伤害到他人就有权利去做任何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看不到那些言行所引发的各种后效应和连锁反应，而不是真的没有产生伤害。但是不能指望普通的社会大众能了解这些，因为连美国最高法院学富五车的大法官都看不清这里面的因果关系。有句貌似很有道理的话：一个健康的社会不应该只有一种声音。这句话和“你有权利做任何事”同样有大批拥趸。在过去的几千年，中国社会奉行的是儒家的单一教导，所以女人们不会在每个人造节日都要求发红包。而现在情况不同了，有人每天在tiktok教你如何从男人那里弄钱，有人公开教你的孩子切掉男根。你能看到各种假装是在为你好的邪见。这些邪见被很多人看到、吸收，然后用到你的身上，伤害你也伤害他自己。当一个社会里不管什么样的人都能发声，最后赢的肯定就是魔鬼。每个人都会成为这种过度自由的受害者。
灵山居士写于2025年1月1日，首发于2025年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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