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居士：世间好女

大理段正淳一生所历之女，除马大元之妻康敏外，皆世间好女也。余谓其好女者，一者为其用情至深从一而终，二者为其虽妒而不逾矩也。如秦红棉甘宝宝李青萝，其少女时偶遇游历中原之段正淳，一缕情丝就此黏扯不断，纠缠一生，至死而方终。后甘氏李氏二女虽无奈下嫁他人，而终一情不泯，不忘旧人。又为其多口利而心软也，修罗刀秦红棉于阮星竹李青萝诸女，未见时，提及对方皆切齿，及见面之后，未几即以姐妹相称携手同行，盖因其本性善良方能如此。诸女虽平素互妒互恨，见面即拔刀相向，然遇大事之际，皆能不记前嫌，共护夫君。此其德之使然也。妒者，女子之天性也，然其虽妒而不逾界，不做不可挽回之事，是以皆可称世间好女也。即令如王夫人李青萝（王语嫣母）者，由爱生忧怖，由爱而致愚，为独享至爱而惹下大祸，令段正淳等一众人罹难，然见事发至不可收拾之地步，亦生大悔惧，见心上人见怪，心神大乱，撞慕容复长剑自戗，后得段正淳谅解方始瞑目。阿萝一生为情所迷，为情所驱，虽做错事，乃一时糊涂，非马夫人康敏之辈可比，是以尚可原囿。又如刀白凤者，乃段正淳正妻，镇南王王妃。少年时恨段正淳风流，遂献身于段延庆，后成其毕生污点恨事，其于曼陀山庄见段郎殒命，亦随之而去，以弥其过。其德行虽有亏，然临终之举可补其过。

余少时读天龙，未经世事，亦未历情关，自以为世间女子多如是，是以未感其稀有。只知大理段二风流成性，乃浮浪之人。今不惑之年再读天龙，方感段正淳其人至情，非风流浮浪。如其所言，其对刀白凤如是用情，对秦红棉亦如是用情，对李青萝甘宝宝亦如是，后段正淳一干人为慕容复设计所擒，诸姫妾为慕容复一一杀死，段正淳亦不独活，慨然赴死矣。

有女如秦红棉者，少年时遇段正淳，情起而不可自抑，后生得一女，独居幽谷，不见男人，号幽谷客。如是之女，历事多方知稀有。人生得一如是之妻，添衣磨墨，竹下煮茶，无憾矣。大理段二有五女同行，生时不昧其情死时同眠棺椁，试问世间男子有几人能得如此？

灵山居士写于2024年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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