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幅外国漫画:大街上,一男一女正在争吵,他们脚下躺着一个婴儿。他们争吵的内容是:到底谁应该捡起地上的婴儿——那是他们自己的孩子。女的说:“上次就是我捡的,这次轮到你捡了。”男的则反驳说:“是你非要带他出来的,所以应该是你捡。”
你可能觉得这有点夸张。在二十年前,我也会觉得夸张。二十年前我们身边很少有这样离谱的人。现在我不会觉得这是夸张。因为我有幸亲眼目睹过类似的场景。
在此之前,我曾经认识过一对情侣,他们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他们的房间据说堆满了各种没有洗的碗筷快餐盒和袜子。传说中他们家的厨房地面非常油腻,有个去过他们家的人告诉我他们厨房的地面很粘脚,甚至都可以拔出丝儿来。如果打开大衣柜,里面的脏衣服奶罩就会排山倒海一般涌出来把你淹没。这对情侣也经常严肃地讨论一个问题,那就是:谁应该洗衣服洗碗扔垃圾。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应该少干。每个人都觉得对方应该多干。我对他们有一点了解。我对他们的父母如何教育他们有所耳闻。我知道他们其中一方的父母教育他的孩子要少干活,要找一个老公,让他来干。很不幸的是,对方的父母也是这么教育孩子的。所以,悲剧就发生了。
虽然他们是在成年之后因为佛法的关系才走进我的生活,但是我可以毫不费力地想象他们的童年是如何度过的。我相当确定他们没有洗过一次袜子,也没有做过一次饭。他们被保护的很好。以至于长大了什么都不会做。遇到任何事情都只会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两个都什么都不会干的人,两个只爱自己完全不会考虑别人的人,两个被教育的极度自私的人,两个连自私都自私的很愚蠢的人凑到一起,会有什么结果?最终,他们因无法忍受对方的极度自私而分道扬镳。如果你经常看新闻,就知道中国的离婚率有多高。
我看过一个视频,视频里一个母亲教导自己的女儿如何巧妙地偷懒——她的方法是让自己的女儿到婆婆家吃完饭主动抢着洗碗。洗的时候假装不小心把碗摔了。这样几次下来以后他们就不会让你洗了。我毫不怀疑她这样教导女儿是出于对女儿的爱。我也毫不怀疑这样的教育只能教出一个没有责任感只会偷奸耍滑的人。这种责任感的缺失最终会波及所有人,连她亲爱的母亲也不会幸免。
在很多中国母亲教育自己女儿如何在夫家偷懒的同时,一衣带水的日本的教育却正好相反。对日本教育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在日本,从小学开始一直都开设有家政课,家政课的内容教导女孩如何做好一个主妇——从洗衣叠被到做饭收拾屋子无所不包。你可能觉得这些都是过时的东西,女人不应该去做这些。但是在日本社会里,为谁洗碗而打破头这样的事情几乎没有听说过。日本的主妇总是那么精致,能干,这得益于他们从小就学习这些。当然,这从来不是日本独有的,在古代中国,传统的中国女人也是要学习这些基本的技能。
在我小的时候,周围鲜少看见有惯孩子的家长。如果小孩子之间有了冲突,大人们问明原因之后也都是各自责骂自己的孩子。但是今时今日已经不是这样了。现在很多大人他们似乎觉得自己的孩子从来不会错。即便他们的孩子把地球引爆了,他们也不会去骂他一句打他一下。他们会为了孩子梗着脖子跟人家强词夺理甚至大打出手。我看过一个新闻,新闻里一个十岁的男孩子摸了一个二十岁女孩子的屁股,他的母亲非但没有感到羞愧,没有去道歉,反而把对方暴打一顿。虽然我没有神通,但也可以预测到这些孩子的糟糕未来。
我听说现在很多孩子都不会自己上学,他们需要接送,在北京这样的城市,每天到了放学的时候学校的门口总是黑压压一片家长。考虑到现代社会严峻的安全问题,假如他们只有十岁,我还可以理解这样的行为。但是有的孩子已经十七八岁了。他的父母依然去接送他。我还听闻现在有的孩子上大学,暑假回来的时候会带回来一大堆衣服给他们父母洗。起初,我猜想这样的孩子可能是失去了双手。但是后来才知道他们只是心智不健全——这可比失去双手糟糕多了。
据说现在很多学校要求父母要陪着子女写作业,陪着子女上课,参与子女的学习。这可是恒古未闻之事。从古到今,学习从来就是孩子自己的事。你可曾见过美国日本或是德国的学校要求家长陪着上课陪着写作业?家长们难道不工作了?你能想象爱因斯坦他妈陪着他坐在课堂里写作业吗?
很多家长没有受过正常教育,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是正常教育,他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教育的目的。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所说的正常教育并不是指你按部就班的上完小学中学大学。不管你出自哪所学校,也不管你拥有多高的学位,不管你的英语多么流利。如果你没有正常的逻辑,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没有正常人的感情,不善良,没有勇气,没有责任感,没有是非观,没有契约精神,不知道礼节,没有羞愧心,做错了事情也不知道认错,在我看来都叫做没受过正常教育。我认识很多上过大学得过博士学位但是连一个碗都洗不干净的人。让他们安排一件事那简直是灾难。他们也不知道何者该行何者该止。这都归功于他们所受的教育。现在,被这样的教育教育出来的人正在教育他们的孩子。
你的孩子每天除了学习之外都在干什么?上学习班?学英语?练习钢琴跆拳道?你应该让他去追逐蝴蝶,去爬树,应该让他独立烧一道菜——哪怕最后出现在盘子里的是一堆焦炭。你应该让他看看天上的云。应该让他去观察蚂蚁如何搬运食物。让他看看被踩进泥里的落叶。应该让他把蚕放在手里,感受生命在掌心蠕动。应该让他闻闻超市里那些新鲜蔬菜和猪肉的味道。让他用舌尖尝尝铁。让他看看地铁里那些累了一天下班了的人们疲倦的脸。也许你还可以让他在佛前供一盏灯。这比学钢琴这种俗套高雅多了。
如果你从来不说孩子的错,他就会认为自己从来没有过错。他将来就会很容易被激怒,很容易被冒犯,他会认为错误不需要付出代价。那么他将付出的代价会无比昂贵。
如果你一直把他置于你的裙下保护,那么他将来什么也不会做。当他只能一个人去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将手足无措。
如果你一直帮他洗衣服帮他做饭帮他做很多他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那么漫画里的一幕就会发生在你未来的生活里。他会成为一个什么都不会,只考虑自己,自私冷漠,被所有人厌恶的人。他的父母,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将首当其冲无一幸免。然后,他还会危害更多的人。你应该知道,我们身边这样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多了。你想要你的儿子(或是女儿)成为这样的人吗?你当然不想,那么你应该思维一下你刚才所看到的内容,一定对你有所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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