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居士：在和魔王的博弈中，你的手上有几张牌（修订）

当你真正开始修行的时候，你和魔王之间的战争也就拉开了序幕 。无论你愿意与否，只要你开始萌生一点道心，开始累积一些福德，魔王其实就已经开始盯上你了。应该说，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博弈。作为战争中的一方，从一开始，你就对你的对手处于完全无知的状态。魔王非常神秘，他从未在你面前现形，你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方式出现，不知道他出现之后会做些什么来影响你。你只是听说有个叫魔王波旬的人，他以破坏别人的修行为乐，早晚有一天，他会跑来破坏你的修行。你对他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此。你想像他住在离你很遥远的天神的宫殿里，直到未来遥远的某一天，当你快要成道的时候，他才会出现，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指挥魔军向你射出十万支箭。虽然听起来很幼稚，但这就是很多人对魔王的认知。

与你对他的了解恰好相反的是：作为你的对手，魔王非常了解你，他知道你喜欢小津安二郎的电影，知道你爱吃牛丸和黑巧克力，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知道你内心一闪而过的最细微的念头。他比你老婆还要了解你。因为他一直在研究你琢磨你，所以他知道你的软肋，知道捏哪里会让你痛不欲生，知道拿什么东西能够诱惑到你。对于大多数修行者来说，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较量，从一开始你就处于劣势。你就像是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比武一样。他看得见你，你却看不见他，他可以精准出击打击你的要害，而你却只能对着空气胡乱挥打。因为你看不见他，你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出场方式出现。魔王有能力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任何你想象不到的方式出现，他还能利用一切事物向你进攻：他可能以一杯茶一串念珠的方式出现，可能会以维护你自尊的面目出现，可能以佛言师语的面目出现。对于那些缺乏经验的修行者，他们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魔王拿来作为攻击他的武器：教法可以，抖音短视频可以，甚至连煮面条应该煮多长时间口感才会比较好这样的事情都可以成为他攻击你的武器。当你处于这种劣势的时候，你只能小心行事，只能一边挨揍一边抵挡一边观察摸索熟悉他的套路手法。我们已经开始修行，而修行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我们断没有可能去走回头路，魔王也不会停止他对我们的进攻，相反的，他会不断地加码，直到你彻底服输。所以，当你身处这种境遇，你所能倚仗的也就只有那些你与生俱来的好的习惯好的品质和好的观念，这些是你手上的牌，是你可以倚仗可以用来对抗魔王的武器——这也是你唯一的武器。在修行开始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只能依靠这些与生俱来的好品质来和魔王对抗，用它来拖延时间，用它来和魔王周旋，来熟悉了解魔王的手法和伎俩，从而为最终彻底击败它累积经验。

这些年我见识过很多人的价值观，见识过很多人的“自我”，也观察过很多人面对魔王时的反应。那些能顺利通过魔考的修行者，他们的价值观都比较传统文化。而那些满脑子现代思维的人他们没有一个能通过魔王的考验。通过观察我还得出一个结论：像是天生的善良、同理心、相信的能力和自省的能力这些我们所需仰仗的品质大部分都无法在后天被培养，这些东西你出生的时候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基本上你很难在后天把它建立起来。这就像是好人无法变坏，坏人也无法变好一样。很多东西都是过去生带过来的，这几乎是一出生就注定的。假如一个人身上没有这些品质，你基本上没法把它重新培养岀来。就像是你没法让一个成年人类再长出两个头四条腿一样。

在所有的这些好的品质里面，排在第一位的应该是相信的能力。你可能觉得这种能力很容易具备，但其实大多数人都缺乏这种能力。我见过的很多人都不具备这种能力，他们很难相信别人。或者说他们从未真正完全相信过任何人。我想我大概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在他们的前几十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人真正对他们好，也没有人爱他们，没有人真正关心他们。他们没见过圣人，没见过真正的修行人，甚至没见过好人，每个人到最后都因为利益而变得面目可憎，他们经历过背叛，经历过离婚，经历过血与火，对人性极度失望，所以他们什么都不相信。为了防止再次受伤，他们把每个人都预先想象成自私可怕的人，把每个人都想象成自私的人对他们而言是一种防御性的预设。一种可以避免对别人失望的防御性预设。所以他们不相信世上有好人有圣人（他们认为那只是翻脸之前的伪装），他们会习惯性地把每个人的动机都庸俗化。在他们看来，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所有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奔波，人类社会所有美好神圣的东西都是假的，背后都隐藏着肮脏龌龊和利益交换。没有真正神圣伟大的人，在神圣伟大的表象背后，每个人都是自私自我的，都有着自己的算计和所图。

我能理解他们为何有这种想法，但是假如你怀揣这样的想法跑去修行，又和某人建立了师徒关系，我非常为你担心，我不知道你将如何建立你对老师的信心。事实上，假如你是前面所讲的那样的人，你根本无法建立信心。你只能假装有信心，假装相信老师。你习惯了不相信任何人，习惯了揣测别人的动机，所以你会把那个想要你解脱的人想象成想要从你口袋里掏钱的人。从修行的角度来说，这样的想法无疑会切断你所有解脱的可能性。我们所有的修行都起始于依教奉行，对你而言，依教奉行的意思就是听老师的话，按照他所教导的去一板一眼地做。而你之所以会听一个和你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的话，完全是因为你确信眼前的这个人是真正为你好。你相信他是证悟者，相信他通过修行战胜了自私无明，降服了两种习气，你拜服于他的智慧，相信他能够帮助你终结轮回痛苦。有了这些前提，你才能够听话，才能够真正开始修行。但是假如你觉的教你佛法给你灌顶的这个人是为了从你身上挣钱，你把他看成健身房教练或是房产中介那样的人，你怎么可能会听他的话？他说任何话你都会觉得他是想要从你这里骗钱（这里所说的是你的深层想法，不是会出现在你脑子里的那些表面想法）。但出于各种原因，你需要维持和他的关系，所以你会假装听话，会在权衡之后选择最无伤自己的方式执行。这样看上去你是在修行，是在依教奉行，但因为缺乏最关键的相信，你的修行只是走形式而从未走心。你不相信老师，也不相信他的教导，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应付差事。这样的人现在其实很多，在内心深处，他们觉得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觉得所有的人都是为了钱，觉得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关系。虽然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但是他们会很小心地把这种想法隐藏起来，他们呈现给大众的可能是很有信心很听话的样子，但这只是一种伪装。我并不是说他在蓄意欺骗大家，故意装出这个样子，很多时候大概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在伪装，意识不到自己根本没有信心。而他们之所以会伪装，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觉得待在这里有利可图，另一方面是因为还未遭受巨大的冲击。假如发生一些超越他承受能力的事，他大概会跑的比谁都快。因为从根儿上他就不相信会有人真的会为自己好。我一直都很悲悯这样的人，在他们的一生之中，他们从未相信过别人，他们对所有人都设防。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老师是佛是大修行者，不相信他已经战胜自私自利的习气，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完全为了信念为了别人而去做一些事情。从更深层的角度来看，这其实也昭示着他不相信整条修行之道，不相信修行的效果，不相信人类可以通过修行成佛成圣。他既不相信自己的老师，也不相信自己，更加不相信解脱之道。作为一个修行者，假如你不相信老师，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解脱之道，那么你的所谓修行从头到尾都只是一种自我欺骗和表演。那只是魔王和“自我”携手的一场佛法盛大演出，一场自欺欺人的盛宴。

所以，假如你是这样的人，习惯于揣测别人的动机习惯于把别人想象成伪君子，那意味着你可能从未真正相信过你的老师。你跟随他修行，却从未真正相信过他，这很荒谬。那么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自欺欺人，你的所谓修行只是在表演，真正的修行在你那里从未真正展开过。魔王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他都不用出手，你就自己掐断了自己修行的可能性。所以相信的能力非常重要，你相信那些普通人无法相信之事，相信人可以从凡夫到圣人，相信世界上还存在着这样的人，相信你能找到这样的人来当你的老师，相信童话里讲的是真理，相信米勒日巴和达摩祖师曾经站在草尖上互相致意。相信这些，你才不会是赤手空拳，你在修行之路上才有能力和魔王角力，你才能够咬着牙坚持下去，才能掉进坑里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我们每天都在和魔王遭遇，每天你都会被魔王射出的毒箭射中，引发各种贪嗔痴慢疑，只是大多数人缺乏觉知力完全意识不到罢了。当你真正开始累积一些福德的时候，魔王就坐不住了，它会在你身边窥伺，在你身边游走。当你煮面条的时候，它在窥伺；当你看书的时候，它在窥伺；当你喂猫的时候，它还是在窥伺。他在窥伺，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事件让你的心开始摇摆，等待你和老师的关系出现裂缝。而这个机会终于出现了。

那天早上有一个女人前来拜访你的佛法老师，事先并没有人告知你，所以开门时你有点意外。老师对她比较亲热，看上去他们似乎是多年的旧识，他们聊天所说的那些事你从来没听老师提过，老师今天明显比较开心，话也比平时多。他们谈论往事的样子让你直觉自己是个外人。你一直以为自己是老师很亲近的弟子，一直以为自己和老师的关系很近，一直以为自己知道很多事。现在却发现，和这个女人相比，自己简直什么都不是。虽然你还坐在那里泡茶还维持着笑容。但是很明显你的笑容已经不是那么自然。魔王开始在你耳边低语，你的心开始中毒了。你的骄傲、你的虚荣、你的自尊你的好胜心都在被它搅动，开始冒泡，虽然你坐在那里，但是你的心很乱，很多念头在往外冒，你感觉自己像是受了欺骗，你望着老师的眼神都开始变得有些幽怨。因为“自我”被侵犯，你的“自我”保护机制开始启动运行。你开始收缩，开始缩回壳里，不再毫无保留，你的心和老师之间有了一点点隔阂。虽然从表面看不出来你的变化，但是你自己知道。这样的事情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很多人都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但是大部分人都反应不过来自己刚刚是被魔王攻击了，他们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且在战争中败得一塌糊涂。

大部分普通修行者很难意识到这些每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隐秘之事。只有那些真正有一点修行、有一点禅定能力、有分析观察自己的能力的人才能意识到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压根就不知道这些每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完全看不见自己的情绪如何被魔王拨动带走，你的修行根本就无从谈起，只有在你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前提下，才谈得上修心和修行。只有在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前提下你才能够去分析审视自己，才能知道自己有多脆弱，才能了解自己的“自我”有多么强大多么凛然不可侵犯，才能知道魔王有多聪明，才能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最在乎的事情是什么。一个好的修行者最起码应该能意识到自己的心被魔王影响了，知道自己被带偏了。这样至少他事后还能想想刚才发生了什么，能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带偏的，知道内魔和外魔是如何勾连的，然后才能去分析魔王的套路和手法，分析自己是如何上钩的。这样你在下次遭遇魔王的时候才有机会认出他、击退他。有很多不懂修行的修行人每天沉浸在所谓的“修行”之中，他们完全意识不到这些发生在自己身心的隐秘战争，他们不知道自己被魔王光顾了，不知道自己被影响了，不知道自己一败涂地。因为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所以也就谈不上反抗回击。他们每天陶醉于殊胜的法，精美的法器，即身成佛的窍诀，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正在发生什么。魔王每天都光顾他，但是他毫无察觉，他们就是这样悄无声息地被魔王宰割，一点一点把他们的修行全部消融转化掉。

嫉妒是一种毫无理性的情绪，它是我们诸多情绪之一。当我们被嫉妒捕获，我们会丧失理智，我们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会为此忿忿不平，会想要报复。很多罪恶都因嫉妒而生。事实上，我们所有的情绪都和嫉妒一样。当情绪到来的时候，我们就陷入非理性，魔王很善于挑动我们的情绪，然后利用我们丧失理智的空档向我们大举进攻，以摧毁我们的修行成果。通常我们用来抵御情绪的最佳武器就是禅定力。但是具有一些观察分析自己的能力同样可以阻止情绪继续发展。这种能力在今天已不常见，因为它只会出现在那些知道且承认自己会犯错的人身上。我记得有一回，我让一个犯错的学生去分析自己的动机和价值观源头，然后发现他似乎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分析自己。这件事引发了我的兴趣。我慢慢发现不会分析自己的人占大多数，很多人都不知道如何分析自己，因为他们从未被要求这样做过。不会分析自己的人通常也不觉得自己会犯错，因为他们生活在一种认为承认错误是耻辱的文化里。当他们犯了错，他们会习惯性地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他们自己则完全没有错。如果一个人从来不犯错，他当然也就不需要去剖析自己，分析自己的习惯也就无从建立。因为没有分析观察自己的习惯，所以他们完全不了解自己。他们既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也不知道自己的局限更不知道自己缺的是什么。这样的人跑去修行，他们的修行就只会停留在表面，而无法触动真正的习气。因为他们既不会分析自己的行为也不会分析行为背后的价值观。不分析痛苦如何产生，也不分析自己想法行为背后的深层次文化原因。他们认为这些都和修行无关。他们认为的修行是找到一个伟大的证悟者，从他那里接受教法，然后每天修就行了。不需要观察自己，不需要分析自己。这就是他们所认为的修行。

刚才我们说到相信的能力，还说到了分析自己，这些其实全都是相辅相成的。假如你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倡导知耻知错改错的文化里，天然就有分析自己的习惯和能力，那么你开始修行之后就很容易养成观察自己身语意的习惯，这样的好习惯和佛法相辅相成，它会让你看到自己表面大方背后的自私与算计，会让你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各种龌龊和不堪，看到自己光鲜外表下的真实状态，会让你冷汗涔涔，会让你知道自己的不足，知道自己的愚蠢，你才能真正地低下头，才能真正认错，然后你才有改变自己的可能。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他们不是智力有缺陷就是完全不懂得分析自己。

以前我见过一些修行人，他们一直在进行所谓的实修。但是他们完全不懂得观察分析自己，他们的修行里也没有这一项。所以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烦恼如何产生，不知道痛苦的根源、更不知道“自我”每天都在与魔王一起窃取自己的修行，对这样的修行人我完全不赞赏。我也相当怀疑他们所进行那些事情是修行。他们对每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完全无知。他们觉得只要修到足够的数量，自然就能产生证悟，但事实恐怕并非如此。我见过很多闭关多年的人，见过修了上亿心咒的人，这些人虽然修了很多年，但是他们从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他们的我执依然炽盛。因为他们从不分析自己——在修行上这是个很糟糕的消息，这相当于修行上的文盲。从不分析观察自己，那表示你对自己的真实状况一无所知，这会让你活在自己修的很不错的幻觉里，对自我的运作毫无了解，对魔王的伎俩全然无知，对每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无所知。当你的心被魔王的箭射中的时候，你毫无察觉；当你掉进魔王坑里的时候，你还是一无所知。甚至当你看到这里的时候，你都会觉得我说的都是别人，这些事情跟你无关。这就是不懂得分析自己不会观察自己身心的结果。不会分析自己，你的修行就只会流于表面，你做了很多闭关，却也无法撼动你底层的真实观念。你可能念了一亿大威德心咒，但内心还是一个热爱世俗生活的俗人。

在前面我们提到了相信的能力也提到了自我分析能力，除了这两种能力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质就是诚实。这是相当重要的特质。那些不诚实的人，他们习惯于欺骗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他们自己。他们长期生活在自我欺骗之中，自欺对他们而言就像是水和空气一样不可或缺，他们需要自欺所营造的美好人设来喂食自我维持生命。一个人假如陷入了自欺，那么时间久了，他自欺的内容对他而言就会变成真实。也就是说，他已经完全服膺于自己对自己的认知，他完全相信自己就是自己所认为的那样。（这和金刚乘观想自己为本尊的练习方法很相似，区别在于他所认为的那个人在相对上和他的真实状态完全不符。）他会认为自己好的不得了，不接受任何差评。这个时候即便你是释迦牟尼也不要去指出他的问题，这样的人听不进去任何真话。你去告诉他他哪里有问题，就等于告诉他他其实没那么聪明没那么好。他非但不会感激你，还会觉得你在侮辱他。习惯于自欺的人无法进行自我分析。所以就无从知道自己的问题。即便你逼着他去分析自己，他也是走个过场装装样子。因为缺乏诚实这一要素，他的自我分析纯粹就只是走个过场。这样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徜徉在自己的迷梦里，他们对自己所塑造的自我形象非常着迷，你就是往他脸上浇岩浆都不会把他浇醒，因为他根本就不想醒。假如你试图拍醒他，你就是在为自己制造仇敌。我见过很多自欺界的圣手，也领教他们的超强的自欺能力，他们真的能把所有的错误都解释的无比美妙。他们一点错都不会认。即便他们杀了一只狗，他们也能让自己相信这只狗其实并未受到伤害甚至还很舒服。当一个人缺乏诚实，他就无法认清自己，他就必然会陷入自欺。自欺会让他更加无法看清自己，而无法看清自己则会加重他对自己所投射的幻觉。这两者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会让他陷入一个无法自拔的怪圈。你无法看到自己真实的状态，无法看到自己的任何不足，你也无法接受别人指出你的问题，因为那与你对自己的一贯认知不符。你看不到自己的任何问题，也拒绝接受别人指出的任何问题。这就等于是切断了你所有向好的可能性，你一丁点改变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不懂得分析自己，而不懂得分析自己则是因为你不诚实。在修行上，不会分析自己意味着你将永远无法找出那些让你犯错的观念，更加无法触摸到自己的最深层的价值观，所以你也就无法做出真正的改变。这表示你将会继续延续过去的错误观念，继续错下去。你的修行将会原地踏步，你会永远停滞在修行之前的状态，唯一不同的是你比过去多念了几千万心咒。但我很怀疑这会让你变得更好。

在来到世间之前，上帝给每个愚人都准备了几个礼物，以确保他在这世间一事无成。上帝会给他侥幸心理，会给他自以为是和想当然，会给他质疑一切的能力却没有给他相信的能力，会让他觉得自己非常聪明，所以不用听别人的，会让他从不认错，也从不低头。当这些品质都凑在一起的时候，你基本上就永远无法翻身。因为当你面对魔王的时候，你手上连一张牌也没有。当需要相信的时候，你却在怀疑；当需要诚实的时候，你却在躲闪在文过饰非；当需要分析自己的时候，你却只是走个过场不痛不痒地自我批评几句。当你是这样的人的时候，你所谓的修行基本就是在浪费时间，你在修行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表演，一场演给你自己你的老师还有你的同修们看的努力修行表演。它唯一的作用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我”满足。

我们都很自私，我们又都很胆怯，我们想要解脱，却又担心受骗，想要敞开，却又害怕受伤，这让我们裹足不前。作为自私又胆怯的人，我们已然走上修行之路，魔王在周围环伺，他全副武装摩拳擦掌，他想要把我们变成他的样子，想要我们永远沉沦，不达目的他绝不收手。所以我们别无二途，我们只有鼓起勇气用自己手上的武器来和它对抗。虽然我们自私又胆怯，虽然我们缺少智慧，但好在我们有相信的能力，我们有诚实，我们也愿意剖析自己，这让我们比那些没有这些的人更容易建立真正的师徒关系。通常我们只有真正相信老师的证悟和无私，才会诚实以待。只有真正知道真正相信老师是为自己的解脱而教导，才会依教奉行。只有具备诚实和相信这样的特质，你才会愿意且能够承认自己的错误。你相信眼前的这位智者永远不会伤害你，相信他是想要让你解脱，你才会愿意敞开，愿意合作。我见过的所有真正聪明的人都有个特点：他们能分的清楚什么是对自己好。即便这个过程很艰难，最后他们还是能拎得清楚。所以他们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他知道自己会犯错，知道老师指出自己的错误是希望自己变好。他们知道这么做很痛苦，但他们也知道不这么做会更痛苦且永无止境。他们知道所有的错误和痛苦都根植于自己错误的深层价值观，知道剖开自己是为了找到最深层次的问题，从而彻底根除错误的观念和行为，达到证悟解脱。为此他们愿意承受这一时之苦，以达到永久的安乐。

灵山居士写于2024年3月20日。修订于20024年3月23日。

本文于2024年3月22日首发于灵山居士微博及其他平台。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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