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想谈谈文学与佛法的关系。在这里,我想特别提及一篇小说——《留情》——这不是一篇很有名的作品——即便在张爱玲的作品里,它也不是最被推崇的一篇。很多人可能知道《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色戒》,但是很少人知道《留情》。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篇小说。大部分人可能不太知道我文学方面的师承,我也几乎没有谈过,今天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的文学师承来自张爱玲。她对我的启发就像是几年之后宗萨仁波切对我的启发。张爱玲让我知道原来真正的文学是这样,宗萨仁波切则让我了解原来佛法还可以这样讲。在我们继续之前,我想你们应该先去读一下这篇伟大的小说。然后我们再继续。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留情》这篇小说讲了很多:人是怎么自我保护怎么自我证明的,对于同一件事每个人的感知是多么的不同,每个人都在尝试自我证明,当自我感觉到威胁的时候,自我保护体系就会自动启动。人们对自己的感知有着多么坚不可摧的信任。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我们对自己感知的信仰。自我会把一切事情都解释的让自我舒服。等等等等。
看到了吗?这就是伟大的文学作品和佛法的关系,阅读伟大的文学可以让你更了解我们的“自我”是如何运作。了解我们是多么相似。“自我”的这种运作在《战争与和平》里拿破仑侵俄时代如此,在张爱玲《留情》的时代里如此。在一百万年前如此,在一百万年后的今天也一样如此。
人类经常犯的一个错误是误以为不同文明不同文化下长大的人们有很大的差异。事实上,那些只是文化习俗所造成表面的差异。有时候我会看到一些人在世界各地旅行,她们很热衷于介绍世界各地人们的不同。我很想给她们一个建议,在你认为不同的地方住上三年,你就会发现你的那些阿拉伯邻居或是欧洲邻居跟你在中国遇到的那些人没有任何不同——如果你能透过文化的表象看到他们的“自我”如何运作的话。——如果你只是在某个地方呆了三天,那并不足以让你了解他们的“自我”和你的“自我”何等的相似——除非你有张爱玲那样深刻的洞察力。
如果世界各地的人们真的如此不同,那么就会出现一个问题:我们不太可能看得懂在另一种文化下长大的人们的文学,因为他们的感受我们没有。
但恰恰相反,我们经常从伟大的文学作品里看到自己和身边人的影子。我们经常会心一笑,因为我们也是那么想的,我们也是那么做的。我记得《战争与和平》开篇就写到一个虚荣的女人一再提及自己得了流感,因为那时候“流感”是个新生事物,是很网红的词。由此你可以了解《战争与和平》里拿破仑时代的俄国人和你身边那些嘚瑟的同事并无任何不同。
伟大的文学和佛法非常相似,因为伟大的文学所描述的是真实的人类状态,而佛法在相对上也在描述真实的人类的状态。区别在于佛法提供了解决方法。而文学只是描述而已。但是它依然可以给我们启发。
本文于2018年7月2日首发于灵山居士谷歌Blogger,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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