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想一下假如我们每个人都能记得起过去五千世的轮回历程,那么将会发生什么事?试想:某一天,你正在办公室训斥你的下属,忽然之间天地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像是一道闪电击中了你。你突然发现自己一下子记起了过去五千世的所有轮回过程——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像电影快放一样在你眼前一闪而过。在刚开始,你应该会很尴尬。毕竟当你发现你两世之前的爱人——那个曾让你神魂颠倒的曼妙美人——现在的身份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子——他是你的下属,刚才正在被你骂。而对方看着你的表情分明在告诉你他也记起了你们的过去,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避免尴尬几乎不太可能。你记得你对他说过的每一句情话,你也记得你们之间所有的床笫隐秘。你甚至记得她衣服上的香味。在最初,你可能会很尴尬,你会很混乱,你会崩溃。你记得每个人过去世和你的关系。你会选择逃跑。你逃到大街上——然而这里并不比办公室更好——你发现路上的人没有一个人是陌生人。他们显然也被新的记忆震惊了。甚至路边走过的一只猫你都记得它是你4876世的舅舅。每个人看你的表情都表明他们认识你。你们打量对方的眼光也不再是陌生人对陌生人的眼光,你的眼光开始变得柔和,不再那么防备。每个人在过去世都是熟人。有些人则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你发现不是你一个人拥有这样的记忆,你开始松口气。你开始观察周围的人们,每个人在过去世你都认识。虽然你们现在各有各的家庭,各有各的事业,但你们都记得你们的过去——那些甜蜜,当然,还有那些苦涩和痛苦。我们互相给对方带来很多痛苦和伤害,但经过那么多世,这些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你发现你已经不恨她们了。你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陌生人。你会开始关心所有的人类。你开始希望所有的人类都能幸福。不只是你现在这一世的亲人朋友。
你可能也不会再杀生,当你抬起手准备打一只蚊子的时候却发现他是你某一世的女儿。你还能下得去手吗?你也开始关心动物,那是人类可以感知到的人类之外的少数生命,我们可以很直观的看到它们的生活。当你看到那些处境不佳的动物们,你记得它们过去世和你的关系。你会无法忍受它们的处境。试着想一下如果你看见你现在的爱人或者孩子被关在笼子里会怎样?你能忍受吗?你会发现你过去爱的那些人,恨的那些人,他们中的一部分已经不再是人类。他们转生为动物。你认出笼子里的它过去是你的亲人,但它不认识你。你公寓下水道里的老鼠中有几个和你过去是非常亲密的关系。而现在,它们呆在下水道,每天在污水里捡那些垃圾吃。即便你在过去世可能非常恨她——你认为她毁了你的幸福——看到她现在的境遇你也无法维持你的仇恨。你开始觉得每一个人,每一个生命都很重要,他们不再是陌生人,不再是与你无关的人。他们的命运也不再与你无关。
当然,你也会尴尬的发现,你的妻子过去世和你的关系曾是母子,你会发现你的儿子过去曾经是你的父亲。你还会发现你和新搬来的邻居在上一世居然是对恩爱无比的夫妻——你的新邻居是个和你一样热爱运动的男子,你们不但有共同的爱好,还有共同的性别。——你们于1937年底在北平结婚,于1978年在纽约相继去世。
起初,我们会混乱,然后我们会慢慢习惯这一切,习惯了这一切的我们会慢慢发展出一种不同的心态,我们的世界观会被完全重塑。每个人都拥有的新记忆会催生新的文明。因为我们不再认为自己只有这一世。我们的社会会发生巨大的变革。过去的法律道德观念在新的记忆之下可能都要重新设计——动物也会因此获得与人类同等的地位。我们的教科书会完全重写。
而习惯了这些记忆的我们心态就像是在演戏,现在你扮演的是某人的老公,那么你应该把这场戏演好,同时你也了解这一切都很荒谬。这已经很接近菩萨的心态了。
菩萨的心态像是在不断地赶场演戏的演员。每一场戏只有两个小时左右,有时候需要你扮演老人,下一场戏则需要你扮演小孩。有时候你需要演好人,有时候你则需要演坏人。你和人们的关系不断的变化,有时候你们是夫妻,有时候你们是父女,有时候你们是陌生人,还有的时候你们属于不同的物种。但菩萨知道他只是在演戏而已。两个小时之后他就会换上另一套戏服,以完全不同的身份出现。为了让众生证悟,他们必须以各种形象出现,他们必须戴上各种面具。
本文于2017年10月1日首发于灵山居士新浪博客。版权所有,请勿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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