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在阅读奥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Stefan Zweig)的回忆录《昨日的世界》(Die Welt von Gestern: Erinnerungen eines Europäer),这本书于上世纪四十年代初在瑞典斯德哥尔摩首次出版。在这本书里,茨威格富有感情地描述了他眼中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的欧洲,那个已经逝去的旧世界——那个只存在于黑白照片里的昨日的世界。他回忆当时的奥匈帝国首都维也纳,回忆当时维也纳市民们宽松无忧的生活。他认为那是这个世界少有的黄金时代———我相信大多数读者读了之后都会有同感。那时候的维也纳,大多数人生活的都很轻松。因为有完善的社会福利保险制度,大部分人没有什么压力,人与人之间和善宽容,他们生活中很少有大的变动。他们做事情都不慌不忙——因为着急忙慌被认为是有失教养的举动。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们甚至认为战争已经远离这个世界。在书中,茨威格还谈到了他的祖父母和父母,他认为他们都是幸福的人,他们的一生之中从未有过大风浪,他们没有像他的子孙那样经历战争,他们都“平静、顺利、清白的度过了自己的一生。”如果你有着二十一世纪的思维,你肯定会同意他的看法。你会认为一战之前的欧洲那七八十年是黄金时代,没有战争,没有饥荒,科技高度发展,人们生活无忧,大家都对未来充满期待,只有很少的人去欺诈抢劫。但是如果我们用修行者的眼光来看,可能会得出另外的结论。一战之前整个维也纳都沉醉在音乐的世界里。音乐在他们的生活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无论是贵族伯爵还是普通市民,都把音乐视为生活中的头等大事。说实话,我很同情生活在这种文化下的人们。生活在这样的社会里,他们几乎被掐断了所有思维实相的机会。比起维也纳的金色音乐盛宴,印度恒河边的火堆或许更能拉近你和相对实相的距离,更能启发你去寻找真理。但是大多数二十一世纪的头脑绝不会这么认为,他们不会认为后者比前者更加先进。他们认为前者才是高等文明。
对我这样的修行人而言,他们“平静、顺利、清白的度过了自己的一生。”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们浪费了一生的时间,他们像昆虫一样活了一辈子。
阅读这本书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感觉这些生活在十九世纪末的欧洲人离我很遥远,他们和现在的人非常相似——他们和现在的人一样认为自己已经知道所有的答案,和现在的人一样缺乏探索的心,和现在的人一样沉迷于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他们从不试图从已知中挣脱出去。从修行者的角度来说,这种看似文明宽松的时代隐藏着魔王最不容易被识破的诡计。以现代人的标准来看,他们会认为那个时代欧洲人的生活文明又优雅,远超同时期的印度中国,但是我完全不这么认为。这种看似文明和谐优雅所带来的是安逸享乐和不思出离。在我看来,这些人的生活里没有佛法,没有圣贤的教导,只有啤酒音乐和文学,这就像是一个人生来就没有眼睛和嘴巴一样悲惨。生活在这样的时代的人貌似幸福,但是完全无法生起道心,他们像虫子一样无知无觉过完了自己毫无意义的一生。这是貌似文明优雅的蛮荒时代。
虽然我是这么认为,但我并不打算说服任何人,因为理解这一点需要巨大的福德,大多数人很难积聚到这样的福德,他们的想法价值观都和真理背道而驰,所以这样的时代会成为他们眼里的黄金时代一点也不奇怪。
灵山居士写于2023年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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